念卿Gentiana macrophylla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甫瞻松檟(平婉)

本文平婉,有史向,但是有大量篡改历史成分,对于称呼和自称那些由于时间原因并没有做到很考究。




对于文章中太平公主叫李令月的说法,据的是《全唐文》中崔融撰写的《代皇太子上食表》,其内容如下:“臣某言:伏见臣妹太平公主妾李令月嘉辰,降嫔公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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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倚明月,巍巍高山耸立其间白云邀清风,共赏人间月朗风清玫瑰孤高自傲,牡丹不屑世俗

与笔墨对饮,纵琴棋书画诗酒茶

燃袅袅炊烟,观小桥流水倾人家

望烟雨落江南,泼出一曲余音绕梁望大漠荒草地,勾勒一副野蛮生长骄阳似火,火似骄阳

美景映人心,泼墨成名句

——黎谙



正是长安的初春时节,此时的长安虽未有开元盛世之时的盛景,但也不乏有异域商人和热闹的叫卖,第一批破茧的蝴蝶在清冷的空气中轻轻的绽开翅膀飞向一碧如洗的天,景色雅致而又不乏生命力,似乎能从万物的抽条拔节中看到这片祥和的土地下孕育的,即将到来的盛世。



万物欣欣向荣,塘里的锦鲤卷出一朵朵水花,倒是显得周遭静谧且又美好,虽说已至初春时节,但自北吹来的风却承袭了冬末的寒意,但纵使气候如此,柳枝桃苞却并未有丝毫退缩,掐着时令争先恐后地冒起了尖。



长安城的春天总是气候反复无常,前些日子天气才刚刚回暖,满街的桃花还没有来得及绽出缤纷的花瓣,便劈头盖脸的迎来了仪凤二年的第一场雨,雨丝里尚带着彻骨的寒意,不知花儿对这场不合时宜的雨作何想法,但这场雨倒是愁煞了倚在窗格边抱着蹴鞠的太平公主。



“公主,不要挨着风口,会着凉的。”



身后的宫女取过一件披风轻轻地披在靠着窗户吹冷风的太平公主肩上,公主似乎受到了些扰动,皱着的眉毛稍有些舒张,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好啦,知道啦,你怎么比我母后还啰嗦?”



身后的侍女没有接话,太平只听到一阵钗环声由远及近,心下便暗道一声不好,正欲把手里的蹴鞠藏在桌下,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便摁住了太平公主还没有来得及动作的手。



周遭的侍女规规矩矩的行礼,头上珠钗叮当规律的响和雨声相得益彰,太平公主被武后一把摁住了手腕,脸上的委屈似乎要顺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蔓延出来。



“母后——”


“何人惹得我家令月如此不开心?”武后呡着唇笑“抱着蹴鞠,这大雨天,想去找谁玩呀?”



“皇兄说今日要带我一起去玩的,可是又下雨了……为了盼这一回,女儿可是认认真真的温习了一个月太傅布置的课业,可是……”



太平公主嘟起嘴,整个人像一只仓鼠一样可爱,武后伸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令月乖,今日母后刚从掖庭狱提了位极有才学的女子,今日怕是不能陪我家小太平了,”



武后拂袖转身,走出了公主的房门,窗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但是窗边的太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蹴鞠,似乎被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一样,眨巴着眼睛,丝毫看不见半点悲伤的神色。



“不知该女子为何人,竟让母后如此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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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向来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一般有什么特别好奇的东西,一定要亲自去探个究竟,等着她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坤宁宫,已经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但她在门口探头探脑老半天却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母后的身影,心道是不是自己来早了,母后还未有带着那女娃娃过来。



“公主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吧,娘娘前脚刚走,要不咱家去帮您寻一寻?”



旁边的太监甩了甩避尘,一脸谄媚的朝着太平公主笑,太平公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离开,对方从善如流的行了个大礼后退了出去,外面的雨似乎比早上更大了些,空气中有些泛潮,太平便提了裙摆踏进屋内。



屋内的陈设一直没有变过,一道极大的彩绘屏风后便进了内屋,太平公主轻车熟路的走到屏风旁,往屏风边一绕,却没有想到撞到了个人。



太平有些吃痛,正准备去斥责刚才那个没有长眼睛的宫人,却没有想到一低头却对上了一双深栗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美得不可方物,倒让太平先失了语。



少女衣着并不鲜艳,也没有穿着宫装,似乎并不是宫女,太平公主飞速的盘点着身上有诰命的那几位夫人家的小姐,但也搜索无果,嘴张了张,却未出一言。




“公公主……奴……奴不是故意的。”面前的少女瑟缩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掖庭狱并不美好的生活,声音都有些发抖,显得整个人极为恐惧。



太平从没有见过有人这般怕她,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走的太快撞疼了她,便连忙抬手去扶,窗边落着的喜鹊歪着头,看着太平公主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对方的眉心。



“姑娘可还好?可有伤到?”



“回公主的话,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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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我见你那是宫中的那位女子颇为有趣,可否遂了女儿的愿,让我得空时找她去同游?”



太平公主轻轻咬了一口西域的贡果,甜腻的汁水顺着水果的破口流出,顺着指尖流下,滴在桌子上。



武后蹙眉,抬手示意旁边的宫女拿着帕子揩去了桌上的水渍“瞧瞧你,最近课业也不好好温习,原来是在这里设着套,等着你母后我呢?”



“母后——”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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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友谊似乎发展的比寒潮去的还快,等到梨花压枝的时候,上官婉儿已经淡去了当时一身的恐惧瑟缩,太平公主靠在御花园的影壁上看着面前的少女手持书卷,暮春暖暖的光从花瓣之间散落,打在书页上,也洒在上官婉儿的脸颊上,少女的睫毛很长,微微熄灯的时候仿佛翩飞的蝴蝶,灵动的动人心魄。



“婉儿,读完这一本,我们就去马场打马球,好不好?”



“都依公主的。”




“婉儿婉儿,别动——”太平公主蹭的一下,窜到了上官婉儿的身前,抬手拂去少女发顶的花瓣“反而倒是看书入神,莲花瓣落了满身都不晓得抬手拂一拂。”




太平公主薄纱的袖子在上官婉儿的鼻尖晃来晃去,淡淡的香从少女的鼻腔一路向上,横冲直撞的住在了少女心底最隐晦的角落。



“公主也要看看书啦!要不然皇后娘娘又该骂你了。”



“哎呀哎呀,不妨事——”



“公主——”上官婉儿看似有些生气,但眼角的笑似乎已经出卖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上官婉儿呡着嘴,拉起太平公主的手,把手里的书递给她“公主娘娘说过几日要抽您的课业,您也该看看了。”




“婉儿说什么,我都依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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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外战败于吐蕃,李敬玄被贬,内外朝野气氛诡谲,风云变幻,太平公主也已有七八日未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和母后,随身处于宫墙之中,但对于宫外之事,虽算不得是事事皆知,但也知道个大概,既然败于吐蕃,那必然会影响两国关系,太平公主虽自诩不学无术,但生于皇家之人,最不乏家国情怀。



父皇母后见不到,只能听着平日里宫人的一言半语来得知目前的朝堂风云,终日苦闷的太平公主终于在第八日随手抱了几本书拿在手里 去寻这几日也没有怎么见过的上官婉儿谈心。



“婉儿婉儿,与你相识也已过多年,我倒是从未有问过你以后想做什么?如果要觅得一个好夫郎,那我……”太平公主捏着帕子的指尖有些泛白“那我定当……”



“若公主不嫌婉儿此梦痴傻,公主可愿一听?”面前的少女笑颜如花,已然不是当初屏风之后羸弱恐慌的少女,少女仍然瘦削,但眼里的坚定却如亘古辉耀的烈火,一如当年,生生不息。



“婉儿直说便是。”



上官婉儿把额前的碎发拢了拢,眯着眼朝着太平公主笑“我想为天下苍生铺出一条路,我想让百姓各得其所,我想辅佐公主,保万世太平,公主之愿,即婉儿之愿。”



“那我便和婉儿一起,护佑天下太平。”



上官婉儿放下手中的书,抬手研墨“口说无凭,婉儿为公主立契。”



少女的字清秀隽永,字里行间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太平公主看着少女落笔抬腕,不仅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然孕育出如此一个钟灵毓秀的人。



太平公主抬眼,一行一行的扫过少女的笔迹,看到最后一行,少女的指尖顿住。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太平公主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清了清嗓∶



“白纸黑字,婉儿可不能反悔。”



“遵公主之命,婉儿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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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原以为这皇位定然就是自己皇兄的了,却没有想到,这才仅仅过了几日,自己的母后便登基称制,摇身一变,变成了可以比肩与父皇的女皇陛下,太平公主抚摸着朝服上的花纹,眼神里的野心像深山里的狼,而不像书中记载温婉居家的前朝公主。



“既然婉儿要天下太平,那我便要这天下。”



天授元年,台下的太平公主看着鬓边已有白发的女子一步步登临高堂之上,一步一步踏出的,是一个时代。



武皇登基的第一天,便给太平公主送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太平公主在盒子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只玉质的笔样的发簪,刚一翻到便欢天喜地的跑去找了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正在书房帮忙起草诏书,听见远方欢快的脚步声,便连忙抬头去迎接那个飞奔而来的女子。



太平公主脸上的笑像极了洛阳城的牡丹,哪里还有刚才朝堂之上的野心,亮闪闪的眼睛里,只有对方的笑颜。



 “婉儿,你看这只簪子多衬你。”太平公主太守把手里的发簪轻轻的放入上官婉儿的发髻里。



青玉剔透,如竹般清翠,上官婉儿扶了扶发间的簪子,此簪,一插便是一生。



“婉儿,真美呀。”




“公主谬赞了。”上官婉儿想“公主才是惊为天人,虽曾经似乎可望不可即,但此刻却真真切切的坐在我的身侧,若余生如此,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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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快的生活总是转瞬即逝,在武则天驾崩之后不久,便迎来了新皇,生于皇家的女人从来不会甘于人下,骄傲不驯的凤凰布置了周密的计划, 唐隆元年(710年)六月庚子日申时,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联手发动“唐隆政变”,诛杀韦后集团。


但皇家生性多疑,在扳到了对家之后,倒霉的往往都是自己曾经结盟的盟友, 景龙四年,也就是唐隆元年,曾经和李隆基练手的上官婉儿被斩于马下,等到太平公主赶到时,仅余尸骨。



“婉儿,你食言了。”



女子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挥笔,把如山似海的情意刻在了短短几字的墓志铭里。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

甫瞻松檟,静听坟茔。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婉儿,未竟之愿,我且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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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的部署,精确的分寸,一点一滴的酝酿,却最终败给了天时地利,太平公主瘫坐在曾经和婉儿一同饮茶的案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婉儿,我到底是不学无术,我辜负了你的愿望,婉儿,你会不会生气啊。”




三尺白绫,我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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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泉之井是不是坏了?”太平公主一路穿行而过,终于找到了出口,在欢欣鼓舞的走出阴暗的甬道,眼前乍然光明,倒有些晃眼睛。


当眼前的景象再度明朗时,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少女亦如当年眉眼弯弯。


“婉儿……婉儿!!!”太平公主蹭的窜到上官婉儿身边,把眼前的少女一把揽入怀里“婉儿,对不起,本公主……”



“公主,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是我食言在先……”



“故人重逢,这可能就是忘川的意义吧。”使君抬手抱起小麒麟“公主该走了,饕餮居早已设宴,为公主殿下接风洗尘了。”



“好——婉儿,那纸契约,你还愿意……”



“公主”上官婉儿眯着眼笑了,一如当年“婉儿说过的,永生不悔。”








我爱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

丽迪娅,我爱这些易逝的玫瑰:

在同一天生长,

在同一天凋零。

阳光永远照耀着它们:它们

在太阳升起后生长,又在

阿波罗停止他

闪光的旅程之前枯萎。

丽迪娅,让我们用一日过完一生,

不知而自觉,

因为我们活过的刹那

前后皆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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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索阿《我爱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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